这样做好吗……我根本就没法判断他是不是沙拉。
我自言自语之际,他行走之中居然略微出现了点迟疑,忽然转头问了我一句“喂,问你一下哦,刚刚你判断我是‘沙拉’所以你才信任我,那么为什么你要相信‘沙拉’啊?”
可以听到我的心声这一点,还有……
啊,也是,除了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之外,外形和性别完全就不一样。
这么想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信誓旦旦地觉得这个小孩子是沙拉。
而我又为什么会觉得只要他是沙拉我就能够信任呢?
就像是一开始我在冥府等待轮回之时我居然相信了沙拉的话跟着她离开;和她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相处那么一段时间,充其量可能就是比陌生人关系再熟络一点,我就和她一起呆在同一个房间住在了一起;我不知道她的过去,她却极有可能能够审视我的过去,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潜意识想要相信‘沙拉’,现在又来怀疑,女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
请不要再说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清楚。
如你所说,这是非实质性存在的感情。不是实际性存在的东西任凭人类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捉摸得透。
就像是爱情,就像是婚姻,即使是有一个名为‘家’的类似实际性的东西存在,也会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所以你不相信‘沙拉’了?”
不相信……了吗?
我……不知道……我的大脑从刚刚开始就变得很奇怪。
请不要再问奇怪的问题了。
当然,现在奇怪的不单只是我的大脑,还有这本来就是黑暗的空间。这个地方变得比刚刚更为浑浊,以至于我开始停止去判断‘沙拉’到底走向了哪边,举步行走更是摇摇晃晃难以向前。
前面忽然出现了个大洞,我想要停住我的脚步不要堕入无枉之渊,可是这完全行不通,我的脚不受我大脑思维的控制,依旧是笔直地走向那个大洞。
而‘沙拉’就停立在洞的前方凝视着我。
“喂,快跟我走过来啊,过来的话或许就能想明白了。”
头好晕……
完全不想再想任何事情了。
“玉弓!”
破天怒吼。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抱住了我的腰,我瞬间就清醒过来,半吊在大洞上方的我其中一只脚还差点塌了进去,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是谁……救了我?
那双手把我放置到离大洞稍远的位置,我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高大结实的身体被一层魔雾笼罩,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的身躯还有疑似是穿着神殿祭司的服饰。
似乎和沙拉的侍童服有点相似。
虽然看不清楚那身影的准确的姿态,可是我却有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你,怎么进来的?”
那名男性沉稳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怒气,我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在问我所以刚想回答,就听到‘哼’一声——与那个男性相对而立的‘沙拉’吐吐鼻息,一瞬间就化为了烟雾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祭司却也没有再去追向那名小男孩,转而伸出了手递向我。
“走。”
单纯的命令的句子,我居然着魔一样抬起我的手伸向他,他用力反握住我的手,带我远离那个大洞。
越来越光亮。
我们越向前走阳光就越猛烈,我看着祭司的背影感受到了一丝丝飘散而至的温暖,这恰好与和刚刚遇到‘沙拉’时不太一样的感觉。
若果刚刚遇到‘沙拉’的那瞬间只是单纯感觉到‘不孤单’,那么现在是感觉到的就是‘窝心’。
“这是实质性存在的感觉,你要好好记住这种感觉。”
光亮刺目。
在祭司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双眼被阳光直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眯上了双眼,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又再迷糊了起来,隐隐约约似乎是听到了仍旧在黑暗里头的刚刚那个疑似是‘沙拉’的那把声音。
“为什么你们总以为走向光亮就是走向美好的未来……蠢女人。”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还好像看到了悲哀的眼神——类似于猫的怜悯的双眸。
“琴秫小姐,琴秫小姐,您还好吗?”
这次又是谁……
我试图睁开双眼,而这一次反倒是简简单单就睁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银发,条纹,迷彩,星星项链,最后还是条纹。
“土豆君……”
土豆君见我醒过来表示安心地输了口气,摸摸我的额头再探探自己的额头……又无奈地甩甩探自己额头的手,去探睡在我身旁还在流口水的沙拉的额头。
最后没救似的地摇了摇头。
“吾和小苏的温度都低得正常,琴秫小姐的却高得不正常。”
我吓了一跳,把手探到沙拉的额头再探探自己的。
……
……
土豆君,我真的劝你去测试一下智商。
“咦……吾说错什么了,随随便便就和一个友好善良的人谈论智商是失礼的行为哦琴秫小姐。”
天然呆如土豆君确实是没有什么对于人类世界的常识,我叹叹气耐心地说到:“那个,土豆君,我虽然死过一次,但我现在似乎是个正常人类,我的体温和你们这些温度不知道为什么低得不成人样的家伙是不一样。”
换句话说,我的体温很正常。
“啊……哦……”
土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不再理会他,看向周围的四周。
是3号与5号之间的空间。
我的房间。
……
啪撒。
……
啪撒。
也在这个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了雪花的景象,随之接下来便出现了一层有一层的画面。
黑洞。
祭司服。
小男孩。
【粒化体】。
平凡的女孩子。
倒叙着在我脑海里飘出来的影像循环播放着,我捂着脑袋看着在一旁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的沙拉。
这是怎么回事……
“你救了我们?”
我问道,看向那个完全不符合潮男形象的举止——正襟跪坐在坐席上细细品味着茶的芳醇,就像是一个老绅士在细嚼年代的气息的土豆君。
“非吾也。”说着土豆君喝了口茶,“吾来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救出来了,小苏这一次可是拼了命了哦。”
土豆君歪着脑袋看向我再看向睡得昏昏沉沉的沙拉。听他这么一说,我才似乎记得在掉入黑洞前确实是有觉得类似于沙拉的物体飞向我。
这个时候沙拉翻了个身,把短小的手臂伸出到了被子外,我深深一呼吸,走向沙拉把沙拉短小的手臂放回了被子中,抚摸了一把沙拉的柔软的头发。
辛苦了沙拉。
谢谢你。
我亲吻了一下沙拉的额头,由衷地觉得感动。刚刚在那个黑洞里对沙拉的质疑更是让自己充满了罪恶感。
从第一天起对于还是陌生人的我还拼命相救,现在更是又救了我一命,怎么能够怀疑她呢。
看着沙拉疲倦的睡脸我嘲讽叹了一声,然后想起了那个平凡的女孩。
“刚刚是不是有个女孩和我们在一起?样子长得很平凡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现在在医院外面,好像受了点惊吓有点发烧的样子。”
收到了土豆君的情报,我站了起来。
沙拉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也不会醒过来的样子,如此判定的我便向4号房的空间外正想要走出去。
怎么说也得去看一下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受伤。
“啊,对了。”我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又折了回来:“沙拉醒过来就让她再休息一下,救我应该消耗了不少能量了吧。”
说完我才又踏了出去。
至于那个黑暗中的‘沙拉’,那个祭司,还有一直在我耳边叫着的那个应该是名字的‘玉弓’,这些都等沙拉恢复了之后我再和她讨论吧。
在我离开的房间里,赫拉拉仍旧是一脸呆滞地拿起刚刚因为我而放下的杯子继续喝茶,并瞄了被窝中鼓起的位置。
“小金,你被亲了额头了的说,幸福吧,觉得做什么都值了吧。”
“吵死了,还有别叫那个名字!”被窝中卷缩着的小神祗伸手拉紧了被角,把自己唔得严严实实,唯一可以探知到的是那个涨红的疲倦的脸蛋:“劳资今天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要玩完了,想不到一天消耗了如此多的神力……”
赫拉拉呆滞地捧着茶杯,看向被自己好友破坏出来的用作窗子用的一个透明的幻影大洞。窗外蓝天白云没有被污染的感觉,但是只要是细心观察就能看到云边残余着赤红的火光,小小的一点点在跳动着,似乎想要变得巨大的然后吞噬整个天空的样子。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小金。”
“我知道。”
小神祗双眼并没有睁开,可是应该是知道赫拉拉指的是什么,轻声应了一声之后又默不作声了。
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我装作是平常普通的病人的样子游走在医院的第三层的普通科那里,并在心里祈祷着那名少女的情况不要太严重。
对于女孩子,我可是意外的有责任感。
“老娘根本就不需要住院!老娘的朋友还等着老娘去救呢!”
“请冷静点这位小姐。”
从普通科里头传出了一把急躁的声音,看来是某个病人对医生不满的咆哮,而医生显然是对这种病人没有办法。
我准备淡定地经过的时候,里面又来了第二波咆哮。
“别拉着老娘你们这些玛丽苏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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